温酒长安

唯愿风雨吉,处处皆是你

一切难再来

有时候,一些事情发生了,就没有办法补救了。

开阳国破的时候,艮墨池没有想过毓骁会把自己救出来,就放在遖宿的皇宫里,好吃好喝,像一尊菩萨一样的供着。奇怪的是毓骁从来没有主动的过来看过艮墨池,一次都没有。"许是,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吧"艮墨池如是想着,费力的为他开脱。

好东西一批一批的送过来,吃的,穿的,用的,都是底下进贡来的珍品,看样子,毓骁应该是连看也没看就直接赏赐过来了。只是可惜,自己虚不受补。留着,可惜了。

这些年的战火纷乱,艮墨池又连易三主,奔奔波波,自己的身子早就不如从前了。佐奕当年为了救下自己,迫不得已用了虎狼之药,虽然命被救了回来,但是这幅身子算是彻底完了。

还记得开阳的冬日潮湿寒冷,被子常常可以捏出水来,偏偏晴天又极少。艮墨池记得,有那么几年,放在橱柜的被子甚至都会发霉,长出绿色的斑点。寒风凌冽,风湿入骨,艮墨池的每一个冬日都像是从鬼门关回来一趟。满地的火盆都暖不热艮墨池出尽虚汗的身子。

而遖宿的冬日是不一样的,干燥,寒冷,冷风吹在脸上,就像是刀子在割。从外头回来,得好大一会子才能把身上的寒气除尽。但是太阳却是出奇的大,不刮风的时候,甚至是温暖的。艮墨池喜欢这种天气,喜欢遖宿不刮风的冬天。

艮墨池一日比一日虚弱,常常整日整日的在榻上睡着,有时候好容易醒了,吃点东西,喝下御医给开的药,又睡下了。给昏睡的艮墨池把了脉,年老的御医直摇头,这位大人,怕是命不久矣。

内侍把御医的原话禀报给毓骁,毓骁点点头,"知道了,孤王会找时间看他的。"说罢又拿起了一个折子批阅起来。一旁报信的小内侍急得难受,搞不明白自家王上对艮大人的心思。不知道该说在乎还是不在乎。又深怕艮墨池那边无人照看,只得先行告退。

又过了大概七八天,艮墨池突然精神好了很多,内侍不懂,以为是艮大人身子利落了,就想去请御医给好好瞧瞧,没想到艮墨池拦下他,反而直接让他去通禀了毓骁。"瞧我,怕是喜糊涂了,这等好事,自然是先通知王上。"艮墨池笑笑,也没说什么。

这次的毓骁没有拒绝,急匆匆的赶过来了,"墨池你!""嘘~"毓骁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的艮墨池惊讶的说不出话来。"我让人做的,我把你赏赐的那些好东西给了这宫里的小内侍,让他帮我准备的红衣,你看,我穿着,可好看?"艮墨池偏偏头,笑的灿烂。拉了毓骁做到了床上,自己就伏在毓骁膝头,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他把毓骁的手牵了,让他可以环住自己。

"好看。"毓骁只能这么说。定了定心神,艮墨池还是来口了。"毓骁,其实,我最讨厌红色了。"
"我知道"毓骁不知道说什么,艰难的来了口却只说出了三个字。"我讨厌慕容黎,讨厌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我求之不得东西。他有执明国主的独宠,有你的信任,有可以媲美我师傅的心计。我什么都比不过他,我只想要一个你,可是你在乎的是他。毓骁,我恨!"

"别说了,墨池,别说了。"毓骁的眼眶渐渐潮湿,有什么东西滴到了艮墨池的额头上,冰冰凉凉的。"不,我要说!有些事情,你不说,我不说,但是不代表它没发生过,一旦有人提起来,它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样,哽在喉咙,膈应的我难受。毓骁,你懂吗!"

"毓骁,你给我八十一钉我不恨你,毕竟是我先不择手段毒害太师在前。八十一钉与我而言是要了我命的刑罚,但是对你来说,只是一道命令罢了,就像太师对你亦师亦友,与我不过是一条不相干的人命。你不懂我,我也不懂你,我们注定,不会有好结果。我们最后能这样,我已经很满足了。"

"毓骁,我去找太师道歉了,我不怪你,希望你也别怪我。"

艮墨池伸出手像是想要摸一下毓骁的脸,然而伸出的手伸到一半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猝不及防的落下来。"不要~不要~墨池,这样一点也不好玩,你醒醒!你醒醒啊!我原谅你了,你快醒醒啊!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"

毓骁就这么抱着,抱着艮墨池的尸体,一直一直的发呆,眼前全都是和艮墨池一起相处的场景,"墨池,别走,你等等我,这辈子欠你的,我下辈子还吧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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